美國發粿
菜頭的皮有兩iân,內底hit iân削--起來,khǹg入去大鼎sa̍h予熟,hôo--起來才閣khǹg落去滷鼎滷半點鐘,菜頭會足入味。我kā菜頭hôo--起來,beh khǹg入去おでん[1]鼎的時,有一个40幾歲人,騎一台真古錐的跤踏車,對攤á頭前過去。菜頭攏khǹg好勢--ah,伊閣se̍h轉來,騎來攤á頭前。
「敢有ラーメン[2]?」
「無--neh,有おでん無ラーメン。」
伊就tiām-tiām對大路騎去,伊就是Sun-pin。
過兩工,伊kâng hit个時間,騎伊hit台古錐的跤踏車來,叫一个oo-lián閣一kóoさけ[3],家己tiām-tiām-á lim,伊lim到第三kóo的時,人客拄好tshun伊一个。
「我十八歲去日本的時,為著beh看せいこ[4],排隊排五點鐘,hit陣閣落雪寒kah哭爸!」
伊高中畢業kā sai-khia換做美金,passport佮一kha皮箱就piànn去日本,伊ná講人客來來去去,換幾á陣去。
有一對翁á某,tī伊講beh半點鐘ê時入來食,坐tī外口hit桌,in翁一直lim,in某食kah真歡喜,來阮店--ê的查某人客攏嘛會食kah足歡喜,hit陣Sun-pin當teh講,高中二年的時,tī花蓮市內包一間舞廳,辦一ê生日Party,ma-tsih--ê、熟-- ê、毋bat-- ê,加加起來五、六百个,hit暗舞廳予in tsinn kah beh pōng--去。
Hit對翁á某本來teh講,食了beh去tó-uī tshit-thô,in翁聽tioh Sun-pin講伊的生日Party外鬧熱的時,雄雄煞tiām去,人khiā--起來,行去Sun-pin kha-tsiah後,正手gia̍h--起來,足大力kā pa--落去,in某、我、阮內底的少年á攏hōo伊驚--著,我hit陣已經tshuân好,beh對攤á跳--出去擋in冤家。
「幹!Hit場我有去啦!」
「你teh創啥!?」in某足緊張kā huah。
Heng-a pa hit ê足大聲,Sun-pin tshuah一个,目睭、鼻á、喙khiû做規丸,kán-ná頭毛著火khiû--起來,伊頭uat過,身軀激力keng kah tīng-khok-khok。
「我是Heng-a啦!」Heng-a講kah足暢--ê!
「Heng-a??恁兜teh賣美國發粿的Heng-a?」
「你足無意思!無講一聲就suan--去,無人知影你suan去佗位bih!」
in兩个對初中到高中,攏拄好kāng班,定定嘛tsiú做伙,四界tshit-thô。 Sun-pin去日本了,就相揣buē著。
「我tú轉來就hōo你tn̄g--著,有到衰siâu。」
「這阮某啦」Heng-a緊牽in某來熟sāi。
「毋成猴,閣有才調拐著遮古錐--的!」
十外年的朋友閣tī店--ê相拄著,ta̍k-ê攏真歡喜。
自hit暗了,Sun-pin佮Heng-a定定會來,有當時á家己來,有當時á做伙來,閣tshuā真濟朋友來。有一擺兩个lim kah醉茫茫,hàinn入來店--ê,猶buē坐好勢就huah講beh limさけ。我先phâng燒湯予in lim,才buēさけ灌灌--ê teh店--ê掠兔á。
「你講--ê he足有效,阮有請花蓮師範佮慈濟的大學生,免錢來試食,in食了足kah意,就tī學校的BBS, ka-kī ê Blog、Facebook,四界放送,這馬連台北--ê攏會來買。」
「時代無kâng--a,buē使閣像恁老歲á按呢,beh做kah當時會好額。」
「閣來愛kā阮兜的美國發粿,siau予規台灣的人客!!」
兩个講kah hih-heh叫,Heng-a in兜的pháng店tī舊車頭對面,對in父母到今,做足久--ah,花蓮市內--的攏知影,in的美國發粿真好食,食過的攏tiâu--ê,ta̍k-ê攏講in兜是做美國發粿--的。
車頭suá位以後,生理就變較bái,hōo Sun-pin tshiâu--過,無kah半年人客加兩倍,才年外niâ就變足出名的「網路名店」。Sun-pin講,若店--ê hōo tshiâu--過,食おでん--ê人客會對攤á排到大路去,閣排轉來三liàn。我這馬就強beh做buē去--ah。予tshiâu--落去,我毋就「過勞死」……
有一工Heng-a in某家己一个來食,家己一个坐tī攤á頭前,頭lê-lê tiām-tiām-á食。
「Heng-a無佮你做伙來??毋驚suí某hông拐--去??」
「才buē--咧…伊佮Sun-pin去趁大錢就好…」伊講kah真憤慨。
「送你一塊旗魚豆腐,mài氣!」我夾一塊旗魚豆腐請--伊。
「生理好是buē bái,這馬規台灣的人客一直入來,做buē去,lok錢hak ke-si 、
tshiànn--人,這馬lī-sûn無夠,Sun-pin kā講mài用Australia的牛奶粉,改用 China的較俗,按呢lī-sûn會閣較厚。」伊氣kah身軀phi̍h-phi̍h-tshuah。
「lī-sûn厚較好--啊!」我khong-khong烏白kā應。
「好你的kha-tshng--啦!!! China牛奶粉足bái--的,泡起來ám-ám,鼻--著鼻á閣會tsha̍k-tsha̍k,毋知啥碗糕料烏白加。為著趁錢拍歹人客的身軀!」講kah規仙人跳--起來!
「換了發粿的味攏走--去,in閣講無差,人客食buē--出來,ná會有人按呢做生理!」我緊kā伊會失禮,閣kuānn一罐梅á酒請--伊。
Heng-a閣來食的時才聽伊講,in某hit暗無轉in兜,食了就走轉後頭厝。
「China當teh發展,連鞭beh超過美國,變世界上好額--的,就愛趕緊來去遐thio !」
「著--啊, China人十五億一人一khoo就卯--死----ah!!」
Heng-a佮Sun-pin講kah目睭金爍爍!
「我tsìn-tsîng tī上海交通大學教sales & Marketing 的時,有足濟大粒頭--ê攏來拜託我,愛收in囝做師á,in lak袋á飽飽,人面閣闊,佮in做一定だいじょうぶ(大丈夫)!」
「好--啊!衝--啊!!」Heng-a講kah khiā--起來。
Heng-a kā工場、徛家,稅人蹛的三棟樓á厝,稅學生á蹛的兩棟學寮,攏提去銀行押,借 1.6 億,股票、金á、古董有的無的,會賣e 攏khîng khîng去賣,koh khîng 5000幾萬,攏總 2.1億「錢進大陸」。伊佮Sun-pin登記一間新公司,2.1億攏 khiām入去公司口座,Heng-a做董事長。Sun-pin做CEO,直接飛去上海,稅一間足phānn的辦公室,開始新公司的業務。
Heng-a定定來店,講in新公司的代誌予我鼻芳。
「阮Sun-pin CEO今仔日佮上海市長食飯,講有一塊五甲的地,beh予阮公司做工場,會使免錢用五年,五年過才開始收租。」
「阮CEO講伊佮鐵路部的部長食飯,講載貨攏算半價,你看,這是in做伙hip的相。」
「阮CEO今仔日佮『解放軍總後勤部部長』lim茶,講配予兵á的pháng,攏beh改用阮的美國發粿。」
「阮CEO講『基礎教育司』全部初級學校餐廳beh用阮的美國發粿…」
「阮CEO……」
來攏 teh講in CEO…我聽kah想beh kā奏Si-Sol-Mi!
CNN: 「China牛奶有加 melamin[5],幼嬰á lim kah腰子結石」
CBS: 「China牛奶粉公司愛賠十億台票。」
Taiwan Time: 「到今已經五千个囡á tshiō電光tshiō著結石」
FTV: 「台灣進口的China牛奶粉攏有melamin」
TTV: 「台灣上大的pháng店驗著pháng內底有melamin」
HTV: 「台灣pháng店已經倒五百間。」
China人真夭壽,tī牛奶內加melamin,台灣有用著China牛奶粉的攏著銃,倒--ê倒,走路--ê走路,賠錢--ê賠錢,好好的公司著銃huah倒隨倒。Heng-a in的美國發粿,內底有China牛奶粉hông驗--出來,予人客退幾á千粒轉去,工場關起來,公司破產。Sun-pin CEO佮2.1 億嘛毋知走佗位去。尾á,Heng-a嘛失蹤。
毒奶舞beh規年,ta̍k-ê攏毋敢lim牛奶、食pháng,有摻奶的攏毋敢bak著。過beh年外,我才敢閣食pháng,beh食嘛愛一直唸「內底無me-la-min」,予家己較buē驚。
hit暗足寒無啥人客,想講beh較早收收咧,轉來去偷lim燒燒的酒,當beh收kóo-á燈入來的時,有一隻人kán-ná mooh壁鬼khiā tī樹á跤,斟酌kā看是Heng-a!伊kán-ná hông拍kah thiám-thiám的狗,頭lê-lê行過來。
「閣有無?」
「有啊!來坐!」
Heng-a的手kā燒湯 mooh-ân-ân,足細喙ûn-ûn-á sip。我夾一塊滷kah烏金烏金的菜頭hōo伊,伊食著菜頭開始mà-mà-háu。
「足好食!認真煮--ê真正好食!啥物料攏buē使省,才是真正好食。」
頭一擺看著遐大漢的查晡人háu kah這型--ê,我mā毋知beh按怎,干焦會使看伊kā菜頭,鼻水、喙瀾kap失志的目屎lām-lām做伙pōo--落去。
上尾閣偷講一下,這馬Heng-a佮in某做伙tī市內重開pháng店,佮in父母kâng款用上實在的料做上好食美國發粿,你若對遐過看著一間細細間,無啥物裝潢,架á頂排足濟美國發粿,愛買兩粒來食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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